妖与少女   

第七章

望着镜子中大变样的自己，姬媚大发雷霆，你耍我？”

没有没有，”佘敏急忙摆手，我知道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但是，创新才能标新立异啊。你想想，你一贯都是妖媚的形象，现在换一下，变得清新可人，是不是会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即便不会，你的突然改变，也会让你家尊主多看你两眼的。呵呵，呵呵。”

看着笑的一脸谄媚的佘敏，姬媚觉得自己火气蹭蹭上窜，清新可人并非不可以，但是，这个发型，这个妆容，是你以前老爱用的，我才不要和你一样。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她，无论有没有记忆，都是。”

看着姬媚一副吃人的表情，佘敏吞了吞口水，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给你另换一种，保证让你满意。”

真的？”姬媚狐疑道。

真的，我发誓，如果你不满意，就，就吃了我。”

好，就再相信你一次，开始吧。”

恩，那个，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一样东西不太好解决，恐怕要到凡间去找呢。”佘敏眼珠快速转动几下，苦下脸来。

什么东西？你说就是，我给你变出来。”姬媚盯着佘敏，似乎要看穿她的小心思一般。

润唇膏。要亮亮的那种。”佘敏一咬牙，豁出去了。

嗯？那什么东西啊？”姬媚疑惑道。

佘敏心中一喜，有门，极快地说道：那是一种擦在嘴唇上的东西，能让你的嘴唇变得娇嫩诱人，魅力无限。”

你骗我?”姬媚猛地伸出手一把卡住佘敏的脖子，凡间女子用的哪种脂粉我不熟？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你是不是想伺机逃走？”

咳咳，有话……好……好说，先松手，……听我解释啊。”佘敏使劲掰着姬媚的手，怎么没看出来她还这么暴力啊。

姬媚松了手，说，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吃了你。”

咳咳……”佘敏顺顺气，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你家尊主从异世抓回来的啊？”

姬媚点点头，知道。”

那不就结了？那是我们那里的东西，你当然不知道了。”

可是，你刚刚说要去凡间找。这儿的凡间，可不是跟你们那一样。”

好吧，算我表达错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去找找有什么可代替的东西。再说了，就算真去了，你可是会法术的，就算我再怎么预谋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是吗？”

姬媚沉吟半响，似乎是在考虑佘敏话得可信程度。好吧。我到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花样耍不耍的出还不一定，但一定会多个机会。毕竟，一切皆有可能！

是夜，佘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从姬媚的只字片语中，她大概能明白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了。这里连妖怪都有，再加上一个轮回之说，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吧？难不成自己真的在前世里做出了红杏出墙的事？本来不想承认的，可是那种只要一见到那个叫做白宸的狐狸精就莫名的心悸告诉自己，很有可能。至少不会和自己全然无关的。再想想他的孤寂背影，佘敏觉得，自己在为他心疼。还有那个十世之咒和一切将要结束的话，总觉得那似乎包含了一层很重要的信息，是什么呢？算了，睡不着就不睡了。起身下床，佘敏正要去拿那件在夜光中微微发着光亮的衣裳，不知怎么的心下一动，缩回手，只是裹了棉被出门。

冰域的夜晚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幽蓝幽蓝的。佘敏踏出屋门，一阵冷潮袭来，缩了缩脖子，没有了天蝉暖丝的保护，一下子还冷的不习惯呢！就站在屋檐底下，再不走出去。在屋门的左侧一丈见方的地方，影影绰绰的，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明朗。那个方位？佘敏回忆起来了，是那颗冰树的位置。

自从上次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个叫紫苏的女子告诉自己这棵冰树的存在后，只要自己出门，姬媚都会在暗处盯着自己，并且不允许自己同紫苏独处。紫苏为此还付出了代价，姬媚说是她干的，可是在当时，除了血腥，佘敏还在那间屋子里嗅出了狐狸精身上那股冷冽的味道，当时狐狸精肯定来过。那棵冰树隐藏了什么秘密，到底他们害怕自己发现什么呢？紫苏是什么人？会是狐狸精派来试探自己，或者是想从自己身上探取什么的吗？不过想想，自己身上还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们去费力得到的东西呢！小心地回头看看，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声息。佘敏放轻脚步向那个方位走去。

屋子里，紫苏坐在姬媚的房门前，两手之间渗出一丝淡淡的红色烟雾透过门缝向姬媚的口鼻靠过去，被姬媚呼吸进了身体里。有血不断滴从紫苏的嘴角溢出。

一走近，佘敏便感觉到了树的存在。说是感觉，是因为并不是真的存在，只是一个影子而已。

凌乱的枝条在风中张牙舞爪的摆动，佘敏甚至听得到树木‘咔嚓咔嚓’生长的声音。伸手去触摸，却没有任何的东西。

呵呵，你来了”？低沉的笑声自身后响起。

佘敏猛然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望无际的冰川，在夜幕下散发着幽蓝的光，静谧，诡异。似是有所感触，目光顺着树干向根部望去。在略微透明的冰川下，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在仰头看着自己，空洞的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佘敏倒吸一口凉气，惊惧地后退，不慎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冰面上。

吓到你了？呵呵，对不起。”声音空洞，丝毫没有人声的色彩。裹着棉被的佘敏忍不住瑟瑟发抖，你……是……谁？”

我是师父。”惨白的脸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很艰难，想不想听故事？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师父？”佘敏有点不太确定了。前几天自己也出来过一次，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现？在这个怪异的地方，这一分钟的不小心也许就会换来下一分钟的后悔无穷。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傻傻的笑，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呀！对了，你为什么呆在冰里面？你不冷吗？”

呵呵，丫头，不用和我装傻，呵呵，我不是姬媚。呵呵。”

那个，你能别再笑了吗？怪渗人的。”佘敏用手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呵呵，呵呵。我不是在笑，只是说话漏气，呵呵，呵呵。”

呃？”佘敏一头黑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你不是说要讲故事吗？反正我这会也无聊，就听你讲吧。”

呵呵，丫头，你要进来才行，呵呵，呵呵。”

进来？”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冰封在下面的，想来自有原因。如果自己贸然进去而对方有非善类的话……那个，今天有点晚了，不如改天吧。”

呵呵，好的，呵呵。下次来的时候，还是别穿天蝉暖丝，呵呵。”

佘敏浑身一震，果然么？

天蝉暖丝世间只有两件，只要与双方心意相通，就能感受对方的感受。呵呵，即使不能心意相通，也能感受到对方大起伏的情绪。”

怪不得上次的事那么凑巧，还有当时自己心底那抹莫名的愤怒，看来自己猜对了。那个，为什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呵呵，你没有用心，呵呵，修为不够。回去吧。”

佘敏不再说话，站起身翻着白眼往回走。进了屋子，就看见紫苏倒在姬媚的房门口，走过去先从门缝里看看，姬媚睡得香甜。有人倒在自己门口，作为蛇精的姬媚居然不知道？佘敏神色复杂地看一眼似乎昏迷的紫苏，弯下腰背起她向房间走去。将紫苏放在床上替她擦去嘴角的血后，佘敏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地走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还是睡不着。不如……黑暗中的佘敏转着眼珠，贼亮。起身穿上天蝉暖丝，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放空自己的思想。

半响，什么都没有。不死心，闭上眼睛，开始回想那日狐狸精在大雪纷飞中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疼痛，还有很浓烈的忧伤。意识里飞快地滑过很多的图片，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那是女子在笑。所有的图片里，似乎都是那一个人，心里流淌着甜蜜的忧伤。场景似乎换了，铺天盖地的红，那是血么？为何心脏撕心裂肺地疼？佘敏捂着胸口，冷汗淋漓。

下了床，信步向外走去。应该是凌晨了吧，气温好像更冷了，钻到脖子里的风就像是在凌迟着皮肤。不知道走出去多远，等佘敏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有了连绵起伏的冰山。这个地方，绝对没有来过，佘敏悲催地发现，在这个冰天雪地中，自己居然迷路了。怎么回去？不知道。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想试着找回刚才那种沉迷的感觉，可是怎么试都不行。算了，瞎走吧，总会有人比自己更着急的，比如，姬媚。

转过一座山，又爬上一个小小的冰包，佘敏惊讶地张大了嘴。这里居然有月亮，同在一个天空下为什么那面看不到？在清辉下，一身白衣微微散发着光亮的男子坐在石凳上斟酒。一桌，一凳，在月下独饮的一人，再配以清冷的月光，越发的寂寥。喝完一杯酒，男子微微转头，瞥了一直冰包。

遭了，被发现了，佘敏心下一惊就想留，那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就从冰包上滚了下来。等止住不在滚动的时候，佘敏已经头昏脑胀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有映入眼帘的白色衣袂告诉她，自己现在正身处何处。浑身发疼，在佘敏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只修长而干净的手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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