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莫名先天

石意的身体安静地躺在碧渊池的水面之上，但是他的灵魂，却难以平静，无法平静。

自石意从与大猪搏斗的那最后一刻昏迷以来，他整个人便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状态。而当他进入小妖的独立空间后，这种状态逐渐由微弱变得剧烈波动起来，直到被小妖扔进碧渊池之内（小妖的原意确实是要把石意扔进池中的，无奈石意这家伙就是漂浮着沉不下去），石意的体表刚接触池水，还没来得及下沉，体内的情况骤然一变，变得非常不可思议。

于是乎，表面看似安静地漂浮在池面上的石意，却正在识海中独自经历着一段奇妙而诡异的旅程，独自到即便是神奇如小妖般的存在也都毫无察觉。

石意此时的身体是静止的，可是他的思想却是不安的，他有着清醒和自我的意识，但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状况。

在石意大脑的识海中，他现在处于这么一个状态：没有实质身体、没有固定形态，犹如一缕轻烟在无边的白色海洋中缓缓地漂荡。游荡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自己身体内部的每一个系统、每一个器官、每一道组织、每一条筋脉，甚至于每一个肉眼难见的细胞，都清晰可见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一切，以一种在此时的石意看来极为巨大的虚拟人体迷宫出现，他就在这人体迷宫里面伴随着好奇、担忧、无奈等等的情绪，不受自己控制的缓慢漂浮着前进，仿佛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去完成这一奇妙旅程。

石意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或是说什么能量在引导着自己，更不知道这一趟迷宫之旅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或正面或负面的影响，但他隐隐觉得，这似乎对自己很重要。所以，虽然迷茫，可石意却非常用心的在细细品味和感悟这一切。

三刻钟稍稍多一些，就在石意观完最后一个虚拟角落的时候，忽然毫无征兆地，白光一闪，伴随着微微有些晕眩感，眼前的所有景象瞬间尽数消失不见，四周显得尽皆白茫茫一片，仿佛无数的云烟聚拢一般。

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身体又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石意意识里满满的都是疑惑，还有些许忧虑之情。

如用一缕轻烟般的石意的灵魂体莫名其妙的地望着四周同样白茫茫的场景，感受着那像是同根同源的能量属性和波动，，不仅感觉有些怪异，却也有了些许明悟在其中。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我自己的识海了，而周围这些白烟一般的能量，应该就是我所拥有的灵魂力量了，但是我所能掌握的却却非常有限，呵呵，只有这么一点点。”灵魂体的石意想着不由一阵苦笑，当然，是没有表情的苦笑。毕竟，只是一缕微弱白烟。

可是，这......”

不带征兆的，灵魂体的石意猛地一阵晕眩，随即飘忽不定，仿佛那本源灵魂之火随时都有可能一晃而灭。然而就在石意惊恐万分，一度以为自己的灵魂就要消散的时候，却又突然有些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之中，不但稳住了飘飘忽忽涣散不聚的灵魂，且紧接着，石意在刹那间明白了许多以前感到晦涩难懂的事情。

那种感觉，实在妙不可言，仿佛，自己成了最最完美的百科全书，无所不至无所不懂。

还没等石意从那美妙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在他的周围，庞大而浓郁的灵魂力量骤然剧烈翻滚起来，而后形成一道巨大漩涡般极速旋转起来，隐隐朝着某个方向做凝聚状，而他自己所掌控的那一丁点的小部分却被排斥在外，却正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默默观察着这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碧渊池上空，庞大的天地灵气正在迅速地聚拢，接着纷纷朝石意的本体急涌而去，而从碧渊池之底，更是涌起一道细小但却精纯到了极致的天地灵气，就那么直直地射向石意的眉心之处，不见阻挠地没入，不见踪影。

池边的小妖看着池面上的突兀现象，不但没有惊诧，反而面带喜色，裂嘴露出一道饱含愉悦的笑容，好像这样的情况才是才是正常、合理的。

在小妖那张小猪笑脸的注视下，碧渊池上空再次凝聚起越来越多精纯的天地灵气，但是这次凝聚之后并没有朝石意的身体内部涌去，而是在他的身体周围聚集形成一个椭圆形，如同蚕茧一般的能量体，并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缓缓流动着。

慢慢的，慢慢的，原本满脸笑容的小妖也渐渐变得神情凝重起来，看样子，到了某种关键时刻。只见那直径约莫三米的白色光茧体表气流越转越快，从原本的如潺潺溪水般的速度到如同湍急河流涌动，最后到天外流光一般的极致速度，远远望去，仿佛那光茧体表并无气流流动，反倒像是光滑表面的阵阵反光。

突兀的，这片不算大的独立空间里突然吹起了白色半透明飓风，确切的说，是从每条巨大石柱所在的方位向碧渊池之上的光茧方向吹去。十二道白色半透明飓风纠缠在一起，冲天而起，再形成一道更为庞大的如同巨龙一般的乳白色飓风，接着狠狠地撞击在那光茧之上，将之一并带入碧渊池深处。

池边的小妖见状轻轻松了口气，接着缓缓靠近几步，重重地深呼吸一遍，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碧渊池，眼中闪烁着某些莫名的担忧，还有期待。

过了近一刻钟，池水表面才完全平静下来，小妖却依然静静地专注地望着池面，不曾离开片刻。

又过了足足三刻钟，那池面终于又有了动静。只见碧蓝色的水波轻轻荡漾，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朝着池壁扩散而去，却诡异的没有反弹回去，刚在接触到池壁的时候边瞬间消失不见，仿佛轻轻地划过了池壁，进入其中，不复返回。

接着，一道少年人影缓缓地浮出水面，然后一步一步，轻巧飘渺地踏在池面上，如履平地。他微笑地望着池边等待的小妖，快步朝它走了过去。这个少年，自然便是石意。

谢谢你，小妖。”这是石意抱起小妖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自从昏迷中恢复知觉过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石意心中确确实实对小妖充满了感激之情，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趟经历，对他的帮助究竟有多么巨大。而这些，实际上都是小妖所赋予的。

啥？你怎么才增长这么点修为？不对劲啊不对劲，那么庞大、浓郁而精纯的能量，才使你增长这么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修为！”小妖像是直接忽略了石意的道谢，一语直截了当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增长这么点？还‘才’？这，我......”石意却是听懵了，他自认为自己在那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修为自身所增长的总量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可却不想到了小妖嘴里只是这么点”，一时不知道如何接答。

你什么你呀？猪啊你！笨死了，居然连玄师级别都没有达到，还停留在先天境界这个级别，丢不丢人啊你？白白浪费那么多的精纯灵气。”小妖愤愤然地向石意抱怨，分明在埋怨他的不争气，

哎呀，先天先天，那些灵气都被你弄拿去啦？”

石意被小妖搞得有些糊涂，不由怔了怔，有些不肯定地说：这个，貌似也没弄哪去了。”

没弄哪去？那你怎么才先天境界？刚才那股灵气中所蕴含的能量，就别说玄师了，完全都足够使你晋升宗级强者，顺道帮你洗经伐髓，改造体质了，更别说你这蹩脚的先天菜鸟，你知道不知道啊？”小妖瞪着眼焦急地说道。

那个，小妖，你能不能说慢点，我听不太懂。”石意讪讪地说，若是单单指小妖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确实不难搞懂，但这其中有一个至关重要前提，那就是语言相通。而现在，石意的兽语水平，明显处于一个如同他的修为一般蹩脚的程度，所以要搞懂小妖刚才那急促话语说出来的话，就相当困难了。

小妖闻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略显委屈的石意，深吸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的激荡，然后缓缓地说：好吧，那你告诉我，刚才环绕在你身体周围灵气，有没有全部进入的你体内？”

石意仔细想了想，终于点头道：我想，有的。”

真的？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你真的确定，真的是全部？”小妖再次反复问道。

是的，非常确定，就是全部。”石意再次认真地回答，转念又说，呃，不过，其实也不排除或许有些许那么一丁点儿的灵气自己悄悄跑掉了。你想啊，要是像呼吸一样这么少量的气体，真消失不见我也是察觉不了的。”

小妖继续死死瞪着眼看石意，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欲望，最终十分人性化地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无比惋惜的语气说：难怪，难怪......”

石意傻眼，丝毫不知道小妖在难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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