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姑娘,四姑娘,”游嬷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夫人命奴婢把庄子和铺子的契纸、账册送来了。”
游嬷嬷对着那小丫鬟做了个手势,那小丫鬟就上前了半步,同时打开了手中的一个红漆木匣子,露出放在其中的契纸和账册。
张嬷嬷上前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了那红漆木匣子。
游嬷嬷面上恭顺地又说道:大姑娘且看仔细了,有没有什么缺漏?没问题的话,那奴婢就回去找太夫人复命了。”
张嬷嬷翻了翻那木匣子里的东西后,就对着端木纭微微颔首,端木纭淡淡地打发游嬷嬷道:劳烦嬷嬷了,还请嬷嬷替我谢过祖母。”
游嬷嬷也没兴趣久留,屈了屈膝,随随便便的行礼却没有人有兴趣跟她计较。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子和庄子,但是这些年来的账册,也足足有厚实的三四本。
端木纭让人拿来了珠算盘,一双纤纤素手一边缓缓地翻着账册,一边时不时地在珠算盘上拨动几下。
端木绯坐在她身旁,伸长脖子凑过去一起看。
翻完了两本账册后,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子里点了两盏八角宫灯,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端木纭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端木绯,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账册,柔声问:蓁蓁,你可看明白了什么?”
端木绯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指着第一本账册说道:这铺子在昌兴街上,现在每个月也就是收收租,租钱是一月六两银子。”
跟着,她的一根纤纤玉指又指向了端木纭手边的第二本账册,这庄子是在京城五里外的南郊,庄子上有十亩田地,租给附近的佃户,佃户每年缴纳三成的粮食作为租金。”
端木纭颔首笑了,仔细地教导妹妹道:一般来说,佃户需要缴纳一半以上的收成作为田地的租金,我们端木家是官宦人家,没必要对佃户太过苛刻,与民争利。”
端木绯乖巧地应声,若有所思。
从她十岁起,祖母就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打理产业,端木纭所说的这些她都懂。
她刚刚看了账册,这庄子里的田地是稻田,出产一般。她便想着,还可以稻田养鱼,来增加庄子的收益,不过还是得亲自过去看看才行,免得有些黑心的从中牟利。
姐姐,”端木绯仰起头,一脸期待道,这田庄的账册可以给我仔细看看吗?我想把里面的账算一算。”
好!蓁蓁,你慢慢算。”端木纭一口应下。
之后的几日,府中波澜不惊,直到三月初十,端木府忽然有贵客来访。
此时还不到午时,闺学上午的课才刚刚结束,一个小丫鬟就跑来报讯说,四公主来了。
听闻四公主来了,端木绮急切地站起身来。
她与四公主一向投缘,两人在几个表姐妹中关系是最好的。
三妹妹,五妹妹,六妹妹,我们一起去永禧堂吧。”
端木绮没理会端木纭和端木绯,招呼着三位妹妹出去了。
端木纭和端木绯也不在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才不紧不慢地出了璇玑堂。
刚走出月洞门,就看到前方几丈外的一棵白玉兰树下,端木绮等人正在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说话。
那少女就是四公主涵星,端木贵妃所出,今年十二岁,性格却不是很好。
涵星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姐妹俩,目光中带着一分审视。
端木家是贵妃的母家,贵妃一直让儿女私下里多亲近端木家,所以涵星不时会来端木府中拜访外祖父母。但是,端木纭姐妹俩自来京后都在守孝,深居简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对传说中的姐妹。
端木纭和端木绯快步上前,齐齐地屈膝给涵星请安:
见过公主表妹。”
见过公主表姐。”
涵星俯首看着端木绯,不冷不热地直呼其名道:你就是端木绯,本宫听说你要与绮表姐在露华阁比试书画?”
涵星故意没让端木绯和端木纭起身,言行间的敌意毫不掩饰。
端木绯笑吟吟地道:公主表姐,我就是端木绯。”说着,她自顾自地拉着端木纭直起了身子,乌眸清澈得能映出人的倒影。
涵星柳眉一蹙,樱唇紧抿,面露不虞之色,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里是端木府,是她的外祖家,她要是在这里以不敬之罪责罚了端木家的嫡女,传扬出去不仅是端木家没脸,她自己也是一样。
涵星眸光变冷,昂了昂下巴,说道:绯表妹,本宫听说大皇姐还颇为赏识你,可是你也莫要因此就认不清自己了!你小小年纪就敢挑战绮表姐,莫不是以为自己才学不凡不成?”
端木绯不好意思地笑了,谢公主表姐夸奖,表妹我不敢当。”
……”涵星眼角一抽,一时语结,她何曾夸了这小傻子了?
一旁的端木绮见状,故意亲昵地唤道:涵星,我昨日听说大公主殿下惹了圣怒,被皇上责罚了,可是真的?”
说话间,端木绮漫不经心地瞥了端木绯一眼。
涵星没注意端木绯,随口说道:绮表姐,你也知道了啊……总之,是大皇姐犯了错,父皇罚了大皇姐……思过十日。”
怎么会?!端木绯墨玉般的眸子溢出担忧之色。
舞阳是皇帝的嫡长女,皇帝素来还是很宠她的,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皇帝责罚了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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